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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太陽的冬天早晨,適合搭淡水線,明亮,颯颯而行。

一對老婆婆和老先生上車,只剩一個位子,老先生招呼婆婆去坐,我讓位,老先生向我道謝。說實在,他們真的滿老的,兩人穿著很普通的厚外套,並非華服也不時髦,可是能看出兩人有很好的教養,老婆婆嚴肅,而老先生則有不屬於那年紀的清澈感。兩人心情很好,而令人遲疑的是,笑容並不日常,那似乎專屬熱戀中的情人。我好奇兩人的關係,不像夫妻,似乎是相知很深,卻沒有千折百磨的熟悉感,直白的說,有青澀的感覺。老先生閱讀一本英文旅遊地圖集。接近下車前,老婆婆帶有控制與理性的微笑,招呼我坐她的位子,道謝。老先生則走過來,輕揮他戴著灰色毛線手套的右手,向我道謝與道別。過度客氣,回饋我非常舒服,完全是善良的感受。

沉靜一個這樣的早上。

黃昏搭上板南線,一進捷運,我有點嚇到,一位老先生戴口罩,頭披灰棉外套連帽,再有一褐色厚外套,面容疲憊地靠在透明塑膠板上,他看上去很累很累,我驚訝怎麼沒有人讓位給他,再觀察一下他,覺得他似乎是生病了,身體的或心裡的病,他穿得太多且臉色太憔悴。由於如此,我開始想是否該幫他找個位子,請旁邊年輕人讓位給他,沒有人會拒絕,可是從他站的位子,我直覺他不想要。下站到了,有人起身。我上前建議他找位子坐,他沒有正眼看我,依然疲憊靠著,搖頭。我想他或許被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圍繞,看上去並不輕鬆。

換車後,我開始感嘆人與人的際遇,常有很大的差別。早上的先生與婆婆,和黃昏的病人。想起今天看到一閃而過的《心靈捕手》,背後的音樂居然是Elliot Smith,看電影時,我還太小,不認識他,沒想多年後才知道早就相遇。想到本雅明引默里茲海曼的話:「一個三十五歲去世的人,無論就其一生的哪一點來看,都是一個在三十五歲上死去的人。」在他所有專輯裡面,我最愛的還是那張全翻唱,即興,充滿觀眾的笑語和呼喊,最喜歡他唱Nico的chelsea girls,或者那適合走路回家The Zombies的Care Of Cell 44。

我又開始看捷運上的人,一位看上去有圓亮雙眼的輕熟女,似乎受了委屈,咬著下唇,眼框全是淚水,看著跑馬燈,數著站次。站我前方的中年姊姊拎著疑似仿冒Coach包和披著紫色漸層披風,我立馬認出來,披風就是我家在菜市場的熱銷商品,無巧不巧。

「ba ba ba......Feels so good you're coming home soon......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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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風,外層可翻上去當作帽子擋風,作連帽外套。坐遊覽車時,可當棉子;還可當圍巾。可謂多用途,所以熱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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